這是韋伯弟兄的分享。
「悲慘世界」這齣音樂劇電影,有著許多值得基督徒深思的意涵。最重要的就是愛與寬恕。


在這音樂劇裡,尚萬強因著小罪被判刑入獄,在假釋中備受歧視,最後在走投無路中偷了教堂的銀器。雖然當時的尚萬強是個充滿著對世界怨恨的小偷,卑鄙低下,毫不值得同情。但卻被神父因著憐憫寬恕而所釋放。神父所給他的,不只是個銀器,也給了他良心與靈魂。讓尚萬強真正打從心底反省自己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。最後選擇棄保潛逃重新開始。


隱性埋名的尚萬強,成了市長與工廠老闆。在他的工廠中,女工芳婷也是另一個可憐人。因著在工廠內的被其他女工嫉妒而被趕走。為了自己的女兒柯賽特,最後一步一步走向墮落。就在碼頭的衝突之中,尚萬強發現芳婷會淪落到這地步,都是當初自己沒有好好處理工廠內的爭吵而造成。因此受到良心譴責,承諾芳婷會替他照顧女兒。同一時間,尚萬強得知有人代替他被補。尚萬強受到極大的良心煎熬:究竟要讓這無辜的人代替自己入獄;或是上法庭坦承一切。最後尚萬強說「上帝在我希望渺茫的時候,給了我希望。多年前我就決定將自己交給了上帝。」因此,他到法庭上坦承一切,救了這無辜人。也引來賈維警官的追捕。


賈維警官是堅守崗位的正直警官,以法律的守護者自居。他相信世上有是非黑白,嫉惡如仇。他相信任何罪犯都是邪惡、道德卑下的人,才會犯法,所以必須為自己的過犯付出代價。因此,他非常痛恨棄保潛逃的尚萬強,發誓要追捕到尚萬強,讓他為自己的罪行付上代價。然而,就在學生革命的時候,他被學生軍抓起來。這時尚萬強出現在賈維的面前,放走了他。尚萬強告訴賈維「我就如同一般人,不比其他人更糟糕。你是為了盡忠職守而追捕我,我不恨你。」這讓賈維動搖了。在革命失敗後,尚萬強帶著負傷的學生軍領袖馬里斯從下水道逃走。就在下水道又遇見了等候著他們的賈維。面對著一心救人的尚萬強,賈維心裡十分動搖,他不相信這等罪犯會為了救人而冒險。最後仍放走了他們。賈維動搖的,不僅僅是自己對尚萬強的誤會,更是動搖了他自己一生的信念,以及身為一個警官的職責。最後他選擇投河自盡。


這個故事中的每個角色,就是我們自己與身邊的每個人。每段故事,都是我們在身邊會看見、會聽見的故事。不論是嫉惡如仇的賈維、充滿憐憫的神父、見錢眼開的酒店夫婦、為了理想而奮鬥的學生們、乃至在陷入愛中的柯賽特與馬里斯、從鐵石心腸的怨恨走向不顧安危付出愛的尚萬強。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痛苦與信仰哲學。這些也都是我們生活片段的反射。但就在這痛苦的悲慘世界裡,因著愛與寬恕,而使得這個世界更可愛。


就像是坐了19年苦牢尚萬強,從對世界怨懟的仇恨,因著得到被神父所寬恕的愛,而能夠寬恕乃至無條件地付出愛。他的轉變最感人的表現就在劇中這首[帶他回家 Bring Him Home]。這是在法國革命的決戰前夕,尚萬強看著熟睡中的學生軍領袖馬里斯,內心激發出關愛之情,深深地發出祈求代禱:


「天上的主阿,傾聽我的祈求。當我需要的時候,你總是與我同在。
他正年輕,也會害怕,請帶給他從您而來的平靜。賜他平安,賜他喜樂。他只是個孩子。
您能給予,也能收回。請讓他活下來吧,若要死,就讓我死吧。
請帶他平安回家、帶他平安回家。」
(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C2faPXNQ-EQ 十週年音樂劇版本)


在這首歌中,是尚萬強的代禱:他認識上帝的同在與恩典,也認識上帝賜與和收回的權柄。更願意因著愛而祈求以自己來做替代。這個代禱,最後得到了應驗。而且上帝的應允超乎所求所想,讓兩人都能保留下來。但是這個代禱的應驗,乃是上帝藉尚萬強的手來施行拯救。讓尚萬強背著尚存一息,身受重傷的學生軍領袖馬理斯,從污水道逃離。這就是代禱的實踐。上帝讓我們遇上有需要的人,讓我們因著愛而為他們祈禱,更願為他們付上代價來幫助他們。我們的手就是上帝用來實現與回應我們的代禱的工具。


最後尚萬強就在他親手救下、所愛的一對新人面前,最後歇了他的勞苦重擔。尚萬強用他的生命展示了保羅在羅馬書中苦口婆心所想要表達的:知罪卻被饒恕,使他感受到愛,也因著這愛,使他有力量去愛人。因著愛,讓他願意且甘心情願地成全律法上「愛人如己」的一切決擇與行為。水到渠成般的自然。這就是律法,寬恕與愛之間的關係。


「律法本是外添的,叫過犯顯多;只是罪在哪裏顯多,恩典就更顯多了。」(羅馬書 5:20)

「凡事都不可虧欠人,惟有彼此相愛,要常以為虧欠,因為愛人的就完全了律法。」(羅馬書 13:8)


寬恕,是充滿力量的情感。但是寬恕不是命令、不是所謂的「應當遵守的好行為」。寬恕就與愛一樣,是發自於內心的力量。沒有人能夠寬恕,除非他曾經被寬恕。正如沒有人會去愛,除非他先被愛。想要理解寬恕,就要能夠先認識「對被寬恕的渴望」:想想我自己是否曾經做過讓自己十分懊悔的事情?不論是不公平地對待別人、傷害別人、或者是做錯了某些事情。做過這件事情讓自己感到十分痛苦,恨不得用各種代價來挽回,甚至希望它從來沒有發生過。在這種懊悔的情緒中,心裡只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懇求被寬恕的念頭:「對不起,請原諒我。」也唯有此,當自己被寬恕的時候,才能真正感受到被釋放了,才會心中充滿感激。


當自己被寬恕之後,才能夠感同身受地理解自己所面對的問題,乃至於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。尚萬強偷了教堂銀器,是罪有應得,卻得到了神父的寬恕。芳婷沒有做錯事情卻受到不公平的對待,還一步步地被迫墮落。而芳婷的處境,只有曾被寬恕所拯救的尚萬強才能理解。在芳婷窮極呼天的時候,尚萬強才會伸出援手拯救她。每一段故事,串連著另一段的故事,沒有一件事情是平白發生的。神父的愛,表現在他對尚萬強的寬恕。而這寬恕轉變了尚萬強,使他連連拯救了芳婷、柯賽特與馬里斯三個人,因著愛,願意為這三個人付出危險代價。


寬恕,也意味著自己正被不公平地對待,而自己卻能夠有力量去饒恕這不公平,甚至能夠祝福以不公平來對待自己的人。因此,寬恕是有能力去愛的展現。愛是發自內心的承諾與付出。不論要付上什麼樣的代價,都因為愛的緣故而願意去做。也正如此,因著愛的承諾,才有可靠性。因為願意付上代價的愛,才值得信靠。而這愛的能力從何而來?就從上帝而來。真正地認識到上帝是愛,我們是被上帝所愛的人。因此有著這愛的力量,我們才能學習如上帝一般地愛人。愛的具體表現就是寬恕。寬恕使人能夠超越以牙還牙的報復、使人能夠學會愛與付出愛,甚至開啟了新的寬恕的開端。這只有拉高到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高度來看,才能夠理解每一個寬恕所帶來的奇妙轉變。


沒有人能夠要求別人去寬恕,因為寬恕不是品德,而是恩典。只有曾被寬恕的人,才能學會感謝、才能知道如何寬恕別人。這正是寬恕的力量,讓悲慘世界閃耀出愛的光芒。這正是整齣音樂劇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段結語歌詞「唯有愛人者,才能得見上帝的顏容」。






韋伯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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